最近因為台灣手搖茶店屢屢舔共的新聞成為大家瘋傳的大事,但我卻覺得,之前博恩被傳出講出跟鄭南榕有關的「不適切」的笑話,才應該是值得注意之處。重點不在博恩講了什麼,而是這件事情為什麼這麼快就渲染出來,甚至難以收拾。
博恩的爭議,起於推特上有帳號轉述博恩一次openmic裡講的內容,這則PO文轉錄到臉書之後,風暴迅速擴大,使得原本想靜待風波過去的博恩,也不得不在臉書上寫了一篇文章試圖止血。雖然鄭南榕的笑話頗不恰當,但因為是不公開的場合,也沒有錄影錄音,實際上很難憑藉區區PO文的小段內容就判斷這個笑話是否合宜。有人也發現了這個問題,所以在網路一片罵聲之際,也出現質疑將非公開的表演在公開的場域(網路)妄加臧否的問題,或是openmic這類實驗性質濃厚的地方,是否要對所謂「地獄哽」有更高的寬容度。
無獨有偶,台北市議員邱威傑(呱吉)在自己的直播上也談到這事情,並加碼一個秘辛:始作俑者原來是呱吉的朋友,他雖然「並不後悔」PO了這則訊息,但對於事後造成如此風波,對博恩感到有些虧欠云云。我同時有上臉書與推特,雖然兩邊的PO文總是很常用截圖或轉錄的方式相互傳遞,但也不是所有內容都會兩邊流傳。舉個最近的例子,因為香港抗爭期間,有抗議者將中國國旗丟到維港,這事件使中國的微博圈開始出現一個「我是護旗手」的串聯運動,當中不乏網紅大V、明星、名流等,都紛紛轉貼此文以表忠。然而過沒幾天就爆發中國的房屋仲介「樂伽公寓」突然停止經營,許多預繳大筆租金的房客毫無預警被房東掃地出門,他們在微博急於發文求教,但中共一貫的手法就是封鎖刪除。有人發現這些房客當中不乏串聯「護旗手」、批評香港反送中的「吃瓜民眾」,在推特的異議圈子裡大量轉貼嘲笑,直呼是現世報。這件事情,並沒有同步到臉書,大概過了四五天後,我才看到有零星人拿這件事情說嘴。
簡而言之,推特與臉書之間資訊的移轉,並不是必然發生,也不是理所當然就引發熱議。再加上今天看到連呱吉與視網膜的臉書都有所謂「台派覺青」出來質疑叫囂,實在很難不讓人認為這是中共的統戰手法,假裝是更激進的台派,在內部分化台派的團結。
中共用這種手法可謂爐火純青,明居正也提到中共此種伎倆。最久、最明顯的例子就是中國國民黨。中共在國民黨的臥底歷史悠久,如果把這個當成國民黨敗走台灣的主要原因,好像也未嘗不可。但中共的臥底程度遠不只如此。即使蔣介石已經意識到此點,並因此關殺了許多人,可是共產黨在國民黨的內部臥底勢力仍然相當雄厚。我甚至猜測,國民黨在國際情勢下許多關鍵的歷史時刻,比如退出聯合國,或是台美斷交,可能都有這些臥底在背後操作。表面上展現出強烈「漢賊不兩立」的態度,實際上是逼迫台灣無路可退。我覺得現在台派也面臨一樣的處境,現在叫囂著一定要表態支持蔡英文的人,或是那些說蔡英文無法帶領台灣獨立、台灣要急獨的人,某種程度上都很像是在撕裂台派相脆弱的共識基礎。而且現在要裂解台灣更容易,不需要真的派一個人過來,只要在臉書上註冊帳號,用VPN在台灣設一個假IP,學一點台灣人的口吻,用繁簡轉換的系統,基本上就可以冒充一個假台派。
這種內賊要怎麼預防?我覺得很難。國民黨到現在也抓不到那些實際上就是共產黨臥底的人,除了很少數如新黨那些分不到好處的,迫不及待跳出來大聲宣稱自己就是中共同路人以外,大部分都藏得很好,甚至到死都不會發現,子女還可以一直享有黨國供給的福利。共產黨處理內賊的方式,一向是大規模整肅,不管是否屬實,只要有嫌疑一律殺掉,就算沒有真正殺到應該殺的人,也可以使他們不敢輕舉妄動。民主國家清理這類內賊,其實沒有什麼真正免於流血的手段,就是美國在1950年代也需要用麥卡錫主義來整肅。麥卡錫主義不盡然真正整肅到什麼美國共產黨員,可是造成的冤案足以讓麥卡錫遺臭萬年,而只是讓少數幾個人名聲臭掉,已經是美國的萬幸。其他非共產國家,幾乎沒有像美國這樣的好運。
如今台灣面對內賊分化,我想不到什麼有用的反制作為,大概只能仰賴時機到來。中國目前的問題多多,除了美中貿易戰、香港抗爭外,如今又面臨印度出兵克什米亞。在美國印太戰略的布局下,很難不去聯想是美國暗中授意。如果目前中國對台統戰多半是銀彈攻略,如今就要期待中國金源枯竭的一日。雖說中國的「銀彈」當中,不少是台灣人的錢,他傷一百,可能台灣要損七十,但損傷再多,也好過變成中國的禁臠,這不過是中間行差踏錯必要付出的代價。說了這麼多,不過就是在等待中國翻船那一刻,到時內賊縱然不被發現,也會隨之內傷嚴重,就不需要再有什麼出手處理的需要。台灣唯一要做的,是努力維繫元氣,撐到中國倒台那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