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河大學

海鯤遺音
Jul 16, 202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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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高考(相當於台灣的大學聯考)日前落幕,據說山東、山西、河南、河北四省考生不滿考取一流高校(大學)分數過高,便在網路上發夢,稱若四省考生每人出1000元人民幣,就可以籌設一所大學,位於四省交接之處,稱「山河大學」,引起一陣熱議。

中國的高考是一種極不平等的制度,學生考試不僅要在分數上比高低,甚至會因為地區而差別對待。設籍一流大學所在城市的北京、上海等地學生,錄取分數比外省的學生要低得多,因而比較容易進入名校就讀。基於總量分配的關係,外省學生如果要進北大、清華、復旦、交通等名校,往往要拚到前幾名才有可能錄取。也因為中國大學考試有這麼嚴重的戶籍歧視,才有這種四省學生希望可以蓋出一間當地大學的想像。

這個全然虛構卻讓網民顱內高潮的「山河大學」反映了中國現實上的悲哀。一來他們腦子裡只想著要唸名校,卻不是要求中共從制度面改革,只是發發夢;而即使只是這樣發夢,中共當局還要解散網路群組,刪帖刪圖,唯恐他們真的可以成事。更深一層的悲哀是,據說今年中國的大學應屆畢業生失業率高達兩成,實際上可能不只,在美國等西方國家「動真格」的抵制中國後,今年中國的製造業大幅下滑,業績一蹋糊塗,工廠無工可開,公司一直裁員,任憑你是北大清華,一樣找不到工作。如果念大學只是為了一個比較體面的履歷來找工作,如今碰到這種態勢,念不念大學又有什麼差別?就算多幾所大學,也不會讓中國人有比較好的未來。

「山河大學」毋寧反映了中國人的衰疲與虛弱。他們不敢跟政府要求改革,只能網路上發夢;他們沒有意識到就算進了大學一樣一場空,卻仍舊只停留在要考入好大學的程度。他們沒有意會到,所有的困境與沒有前景的未來,問題的根源都在中共身上,但他們東躲西藏,怎麼樣都不敢直接面對,只能透過這種方式排遣自己的不滿。

我認為,若要真正解決如今這四省學子的困境,「山河大學」並不是解決方案。我相信他們在編織這個大學之夢的時候,一定以為自己可以考上(而且天真的覺得這間學校理應是985、211之類由中國政府認證的名校),卻沒有想過可能以他們的資質,不管有多少新的大學擺在他們眼前,也考不上的可能性。總之,一間虛擬的大學胎死腹中不是壞事,所有中國人腦子裡編織的美夢,實現起來往往都跟地獄差不多,既然如此,中共從一開始就掐死,對他們而言其實是相對幸運的。

「山河大學」的背後真正的意義,其實是四省長期淪為首都附庸的結構性困境。華北因為遠離近代國際貿易的路線,不像廣州或香港依靠轉口貿易致富,帶動周邊地區的繁榮,其實是長期貧困的區域,只有山西作為內亞最東界,可以跟蒙古、俄羅斯、滿洲進行貿易往來,才有相對富裕的「晉商」歷史。然而,在中共建國之後,即使是山西也落入一樣貧困的境地,煤礦的生產又長期讓他們活在惡劣的環境條件當中。中共為了要維繫北京首都的生活機能不遜於上海、廣州等貿易大城,長期榨取四周資源。這樣的狀態,才導致四省學生所面對的嚴重剝削感。

所以,如果四省學生想要扭轉現狀,不是蓋一間「山河大學」,而是去組織「山河軍」,衝破北京設下的重重防線,取回主導的權利。四省年輕人應該投筆從戎,爭取自己的未來不被中共所控制,擁護一個可以真正為了這個地區的人民著想的政府,重新規劃這個地區的發展藍圖與未來,才是真正治本之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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